第342章 坦诚 (第1/2页)
观心阁的落成,让夏侯纾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前朝后宫都颇有微词。
夏侯纾身处后宫,最先体会到宫中众人的眼红,以致大家在碧台小聚时都开始对她阴阳怪气,就差当面骂她妖妃了。也有人认为黛妃将是下一个可以超越夏侯纾的宫中新宠,所以有意与她拉近关系,并处处挑拨,就希望看着她们打擂台,给这无聊的深宫增添几分乐趣。
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大家似乎都很忌讳皇帝独宠一人。
夏侯纾烦不甚烦,趁着福乐公主出宫去萧府看望她生病的亲舅舅了,她便让人直接关了飞鸾殿的大门,对外宣称是病了,需要静养。其他妃嫔们看出了些门道,也识趣的没有去打扰。
后宫里暗流涌动,朝中的大臣们也没闲着。他们以为夏侯纾这是心虚投降了,索性乘胜追击,再次提起了采选秀女一事。大家都觉得,独孤彻这般宠爱夏侯纾,就是因为宫里的妃嫔太少了,只要广纳天下美女充盈后宫,必然能转移独孤彻的注意力。
然而独孤彻除了封赏黛妃,再次拒绝了采选秀女的提议。
众臣见独孤彻态度坚决,也不好逼得太过,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年轻貌美的黛妃身上,盼着她能早日取代夏侯纾。于是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纷纷赞扬黛妃人美心善,知书识礼,当为女子之表率,倡导天下女子要向她学习。
也不知道他们将真正的中宫之主佟皇后置于何地。
夏侯纾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也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去找黛妃撒气,却未料到黛妃先来找她。
黛妃一来就表明自己从未有与她争宠的想法,让她千万不要把外面的那些谣言放在心上,还说自己早就做好了出家的打算,只是时机未到。
这倒把夏侯纾给弄迷糊了。
而黛妃确实也没有说谎,没过多久,她就如愿以偿了。
黛妃未入宫前,曾经有一个挚爱的少年郎,不过那个人迫于权势,最终选择负了她,转身迎娶她人。而她,也只是为了满门荣耀进宫为妃,全了对家族的忠和对父母的孝。然而现在,她却不想再顾及家族荣耀了,只想为了自己而活,所以执意请旨出家。
这件事发生在夏侯纾闭门不出的第十天,彼时阖宫上下都在忙着筹备中秋节宫宴,黛妃的这一请求无疑戳中了独孤彻敏感的神经。为此,独孤彻已经冷着脸好几天了,宫中的人大多是敬而远之,唯恐受到牵连。也有不知趣的嫔妃趁机讨好,但都败兴而归。
夏侯纾一向懂得趋吉避凶,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触独孤彻的霉头,更不会让别人误以为黛妃出家是因为她。而且听云溪说,太子前些日子受了寒,咳得厉害,佟皇后终日惶惶不安,也没心思接受嫔妃的晨昏定省。
这两年来,夏侯纾似乎比以前更加怕冷了,才入秋没多久就已经穿上了新的夹袄,整日都待在飞鸾殿里,或围着火炉取暖,或窝在被子里睡觉,或坐在暖阁里翻书。适逢多事之秋,她尽量少出门,免得招惹是非。
“纾儿!”
徜徉在美梦中的夏侯纾被这突兀的声音拉回现实,只见福乐公主跟只蝴蝶一样扑过来。大半个月不见,福乐公主居然长胖了许多,看来萧府的伙食不错。
福乐公主紧紧拉着夏侯纾的手,眼神在她身上来回穿梭,试图找出什么异样之处。然后,她愤愤不平地开口:“纾儿,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受委屈了,父皇让我来好好安慰你!”
夏侯纾抚额叹气,独孤彻就是这么说她的吗?为人父母者,怎么可以在孩子胡说八道呢?
改天得好好说说他。
“咦?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福乐公主再次睁大眼睛将夏侯纾上上下下扫视了几遍,好奇道,“纾儿,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呀?究竟是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去替你讨回来!”
夏侯纾懒得继续看她演下去,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拉下她抓着自己的手。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昔恬,自从你父皇把你交给我那天起,你就已经是我的女儿了,你来见我,怎能少了应有的礼数?”
福乐公主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反唇相讥道:“你做事什么时候也讲规矩了?”
夏侯纾微怒。这是为人子女该讲的话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独孤彻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真跟福乐公主幸灾乐祸道:“看吧,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夏侯纾抬头看了独孤彻一样,继续故作镇定地喝茶。心想,福乐公主这个墙头草,不可能永远站在她父皇那边,她就等着看他们父女唱反调。
“怎么呢,不高兴了?”独孤彻故意问,然后笑容可掬地在夏侯纾旁边坐下,一脸无辜地说,“朕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夏侯纾简直想封了他的嘴。
福乐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煽风点火:“父皇,你说得这么直白,纾儿会很没面子的。”
夏侯纾会心一笑。果然,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这么快就倒戈了,虽然这话听着有点别扭。
独孤彻嗤之以鼻,点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夏侯纾赶紧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养不教,父之过。陛下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独孤彻不以为然,甚至大言不惭道:“相夫教子原本就是你们女人的事,昔恬之所以有这么多陋习,全都是你教女无方。”
“我教女无方?”夏侯纾气得连茶都不想喝了。她年纪轻轻的就被迫当了别人后妈,接手的还是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还能怪她不会教咯?
夏侯纾正想反驳,就看到福乐公主一张好奇的小脸。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呀,这对父女明显是合着伙来抢白她的,她可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套。
还有,独孤彻前几天不是在为黛妃要出家的事闷闷不乐吗?怎么突然就晴空万里,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蹊跷啊蹊跷!
独孤彻大概是被夏侯纾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有点心虚。她转头看向福乐公主,试图拿她来做挡箭牌,转移换题。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说道:“昔恬,你答应给朕绣的百花争艳图,什么时候才能绣完呢?朕可是等很久了。”
福乐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父亲狡黠的目光,一时间愣在原地,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父皇,你们继续,我这就去绣,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就识趣地闪人了。
侯纾眼睁睁地看着福乐公主被独孤彻惊吓得逃之夭夭,然后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独孤彻,等待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朕。"独孤彻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故意板着脸说,“你好几天都没见朕了,若非今日朕亲自来找你,你还打算要躲到什么时候?”
原来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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