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赌约 (第2/2页)

“猫尿喝的多了，和喝水一样，有什么意思？”老人瞥了一眼，无奈说道。

念无名二话不说，重新取出一坛酒放在老人面前，“若是不好喝，皇帝位置都给你。”

老人啧啧一笑，皇位不皇位的他还真不稀罕，但心里头倒是真挺好奇楼云这个死冤家的喜欢喝的酒是个啥滋味？

他直接捏碎了坛口，很生猛直接灌了一口酒，一口下去，他愣了一下，然后略有迟钝，平静的点点头，胡子上都是酒水，他慢慢揉捏，细细品味这酒的味道，只看他闭着眼睛嘴里蹦出两个字，“还行。”

念无名哈哈一笑，“看来我皇运加身，这皇位扔都扔不出去。服不服！”

老人愣冷冷的笑了笑，念无名自顾自说道：“小时候家周围就有很

多前辈，每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只有玩儿和学，学各种各样的坏招，可是我没办法离开那个小地方，学了那么多东西总觉得用不上，那几个老前辈就特别固执的教我，无事可做，就只有认学了，但现在看来，有那样的一段时光也挺好的，让我少吃了太多的亏。老前辈，你觉得你这样的老前辈，比我家里的那坏的流油的老狐狸精多少？”

老人啧啧一笑，“不错不错，这么快就想到了我这里，你小子还真不错，楼云那家伙的确够可以的，有你这个道友，强他十倍不止。”

老人继续喝酒，这酒越喝越有滋味，越喝越想喝，不愧是楼云这个死对头都喜欢的东西，真的不错。

他喝了口酒，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感受着酒水的味道，不知道多少年不曾醉过了，想死这种感觉了，他自顾自言语起来，“楼云那家伙跟我打赌，我们赌的就是这一国气运，三年为期，我没能毁了这国家的气运，便要履行诺言，立下大誓，如今便是我履行诺言了。”

“前辈与我那道友之间的规则我不清楚，他没有与我说过只言片语，我感觉的出来前辈心有不甘但又很服气，说到底还是觉得不应该输，但输的痛快。”念无名喝了口酒说道。

曾经两个国家之间，两个国师之间，有过一场争斗，以这处王朝为棋盘，黑衣老者为腐败，楼云为清廉，两者之间争的就是那些人本心如何，黑衣老者以人人心头皆有恶为理由，说若是没有了规矩限制，官员便会七成以上人人贪心，吃相难看，楼云则是相反，他笃定只有三分官员会贪图钱财权利美婢，七分官员会自证清廉。在两人制定好规矩之后，时间帮着他们证明了谁才是对的。黑衣老者输的彻底，为人也干脆，应了赌约，从此不问此国以外的任何事，一心管理谍报，到死为止。

“你知道楼云若是输了我会要他会怎样吗？”老人淡淡的开口问道，醉意正浓，神色愉悦。

念无名侧头，侧耳倾听状，老人也没卖关子，正了正身子，神态庄重，一字一句道：“老夫要他自决性命。”

老人随即哈哈大笑，“所以我输了，输的痛快！但老夫不服，看到的明明是恶人更多，统计出来一样是恶人更多，怎的到了证明本心的关键时刻，竟有十之七人弃暗投明，

如此之局，老夫怎甘心？”

“我输楼云两次，一次是赌局，一次是本心。”老人使劲儿灌了口酒，多少年来，头一回袒露心扉还是跟这个陌生的皇帝，他反而喜欢这个皇帝的性子，说不上来怎么喜欢，就是觉得痛快，比楼云那人要痛快地多。

两人对饮，往下便没什么可以言说的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老人只问了最后一个作为修行人都感兴趣的问题，是问那老龙王是谁，修为多高，为何有如此通天彻底之能，念无名只是回了五个字，“我也想知道”。然后两人就大笑一声继续喝酒。

小镇上，妇人跟着道风坐在一处茶摊，妇人已经习惯了腿脚赶路，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狼狈，现在一身绿袍子，好像是个真正名副其实的女侠，这些日子笑了很多，说话更多，好像整个人都年轻了，皮肉都紧实了，更重要的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一样了，更加建议，一双眼眸囧囧有神。

有个小孩子走过来给他们两位倒水，小家伙有点黝黑，看着是个淘气的，这会儿应该是被里面的母亲给吩咐出来招待客人的。

小东西六七岁的样子，倒水有点吃力，不过收钱时候言语起来理直气壮，插着个腰，妇人看的入神，揉了揉这孩子头，然后这小人精便说要揉头就得加钱，妇人开怀大笑，揉了揉这小家伙头，笑道：“多付一些钱就是了，可不可以多摸你头？”

小家伙瞬间有了笑脸儿，挺直身板儿，很骄傲的样子，白瓒芝越看越喜欢，付钱的时候也真多给了一些，还小声言语吩咐道：“多买点好吃的，可人的小家伙。”

他们喝过了茶就走马观花，走过了一遍长街，就继续赶路了，走的很慢，妇人回头看了很多次那小娃娃，一路上她觉得自己看过了很多东西，好像也做了很多事，都很有成就感，整个人简直就是向阳而生的草木。

道风看着妇人心情这么好，就开口说道：“觉得自己做了很多好事儿才开心的？”

妇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做好事挺开心的啊。”

“就拿你方才做的事来说，可以博取一个乐善好施的名头，但未必就是为善了。”他笑着说道，妇人摇头不理解，这都不算做好事儿？若是自己小时候，有人这么对她，她能将那个人的名字刻在心上都不忘记。

“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