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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如今自己和孩子是一体的,相公不管是关心自己还是关心孩子,都是关心。
曲薏的表情一变再变,梁康生瞧着,第一次隐约感觉到了他爹叮嘱的意思,快速地猜测曲薏在想什么,面上却不露分毫,更加关切地看着曲薏。
曲薏把梁康生和自己都“责怪”了一通后,脸上的神态总算恢复如常,但是他心里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梁康生不知道曲薏怎么了,他觉得再问曲薏是不是不舒服不是一个好话题,就给出两个提议“薏哥儿,要不咱们回房休息会儿,我陪着你看看书,或者咱们出去走走”
下意识没有问曲薏想做什么,梁康生觉得自己提出选择再让曲薏挑一个或许会好些,他现在还没有摸透曲薏怀孕之后脾气会怎么变化,这样比较恰当。
梁康生的这个提议让曲薏微微皱着的眉头放松了些,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如果让他来想做什么,他肯定会忍不住纠结、烦躁,想着以前听娘说怀孕前期要多休息,他便让梁康生陪着回房去休息会儿。
问过了大夫确认曲薏的身子没问题后,梁康生就带着曲薏走了,庄氏继续把大夫留着,把她所有以前打听到的怎么照顾怀孕哥儿的问题全都仔仔细细问了一遍,然后才把大夫放走。
“多稻,你去送大夫回城,回来的时候记得去一趟亲家那边,把薏哥儿怀孕的好消息告诉他们。”庄氏说完突然觉得这样不合适,“不,先别告诉亲家。这样,你送了大夫就赶紧趁着这会儿还有铺子开着,买点滋补的东西回来,红枣、红糖”
庄氏记得族里的老人说过,怀孕的前两个月不能大肆宣扬,怕把孩子吓着了怀不稳,等到三个月后孩子在肚子里落地生根了再说出去就不怕了,所以亲家那边还是等等再通知吧。
眼下正是过年前要忙碌的时候,曲薏怀孕了,梁康生得陪着他,家里的事就只有庄氏和梁父来处理了。
如果是平时,庄氏能放心地让梁父处理一些事,可如今儿夫郎有孕,家里的事她怕梁父是男子心思不够细,就把梁父赶走,自己领着巧芹把内院、外院还有后院所有的边边角角全都收拾了一通,就怕哪里再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叫曲薏磕着碰着。
从发现自己怀孕起,曲薏的胃口变得稍微挑剔了些,他前段时间总觉得饭菜不合胃口吃不下,以为是忙碌导致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喜欢。
比如说以前梁家一般都是吃猪肉或者鸡鸭这些常见的,鱼肉虽然也常见,但是有刺且味道腥,吃得比较少。如今曲薏突然变得不愿意吃猪肉或者鸡鸭肉,他想吃鱼。
于是曲薏吃的肉就换成了鱼,素菜和米饭面条这些倒是不太挑,只要没有奇怪的味道他都能吃下去。
曲薏嫁进梁家的第二个年过得既安静又匆忙,除了祭祖依旧受重视外,连年夜饭他们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吃。
桌上除了素菜和凉拌的就只有两盘鱼做的菜,因为猪肉和鸡鸭一类的都是做好了之后放在另一个桌子上,没有端上来,怕曲薏闻着味道难受吃不下东西。
同时,梁家也没有像去年那样大家一起守岁,一起等到夜里午时放鞭炮,由于曲薏在年夜饭之后不久就困了,庄氏赶紧让他们回房睡觉,跨年那一刻到门口放鞭炮的人只有梁父和庄氏。
虽然年夜饭的时间短了,夜里守岁也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但是庄氏的精神前所未有地好,好像她对弟弟的所有关心、关注在这会儿都转移到了曲薏和他肚子里的小孙孙身上,满心满眼都想着以后照顾曲薏有什么要注意的。
人心里一旦有了更值得期盼的东西,就不会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庄氏现在就是如此,梁父见状把年后回一趟庄族的计划取消。
以庄氏现在对曲薏的关心,如果他真的把人带去了庄族,可能她刚出门就开始牵挂着曲薏,闹着要回家,根本走不到庄族,还是别想了,反正现在她不去庄族也不会再操心某些事。
初一的梁家也是一样的,虽然平静却不会过于安静,庄氏忙忙碌碌的,所有的事她都一一操心。
大年初二,是大部分外嫁女和哥儿选择的回娘家的日子,曲薏他们去年就是初二回的孟家,今年他同庄氏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初二回去。
把曲薏过年带回娘家的东西收拾好,庄氏想了想拉过曲薏低声说“薏哥儿,有件事娘同你商量一下。”
怀孕之后的曲薏对上梁康生时偶尔会有小脾气,但是对庄氏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尊敬“娘,什么事您说”
“我也是以前听老人家们说的,怀孕不满三个月最好不要说出去,等三个月之后孩子怀稳了再说会比较好,娘是想着,你这一次回去”庄氏想了想措辞,她担心曲薏会觉得自己这样说是不想让他告诉娘家人这个好消息。
实际上曲薏没有多想,之前他就听他外婆和娘说过这个习俗。
三个月内不说出去是有原因的,首先就是三个月之前孩子还没有怀稳,怕说出去把孩子吓着出什么变故。
其次,就算是十分有经验的大夫,也可能会有偶尔诊错的时候,等到三个月开始显怀了再说出去,不怕弄错了闹笑话。
所以曲薏反过来宽慰了庄氏两句“娘,你放心,我知道的,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如果他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年前知道自己怀孕时就会想着告诉娘家人,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开这个口。
但是曲薏有一点担心,他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不论是他还是梁康生做什么动作都比之前更小心,说不准他们两人什么都不说也会被他娘猜出来,到时候怎么算。
“应该是可以的,只要咱们不主动说就没事。”庄氏也不清楚,有些后悔以前没有问明白,早知道上次回庄族就应该多向长辈们讨教一二。
不过庄氏虽然懂的不多,但是她想着孟家那边还有孟老娘这位长辈在,相信她老人家肯定知道怎么做最为稳妥。
如果猜出来也不能说,那她们那边就不会说,如果猜出来了可以说,那就是没问题的。
东西准备妥当,马车上的软垫也加了好几个,分别在曲薏的身下、后背,左右两边也准备了些,好叫他坐马车时能更舒服些。
出门前,庄氏还抓住赶马车的梁多稻再三叮嘱,什么路上速度一定要慢,路上看到了石子或着小坑洞记得绕开这些。
梁多稻办事比他弟弟梁多谷更稳妥得多,他驾车庄氏还是比较放心的,所以出发前再叮嘱了一番就让他们出门了。
这天出门的时间虽然不晚,但是曲薏他们路上用的时间却是平时的两倍,因为好几次遇上不好绕开的石头或者小坑洞,梁多稻为了让马车不颠簸都是直接下车把石头搬走或者把坑填满。
第203章再进厨房
等到曲薏他们到孟家大屋的时候,孟氏和孟老娘都等不及到村口来接人了,就是担心他们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娘,外婆,新年大吉。”曲薏远远地就瞧见了孟老娘和孟氏,看着她们因为站在村口吹了冷风,鼻尖和脸颊都红了,心里又自责又心疼。
“外婆,娘,新年大吉。是我们不对,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会儿,忘了叫人过来说一声,你们定然等着急了吧。”梁康生赶紧先认错,不然他怕等会儿孟老娘他们多问两句,他们不好说真正的原因。
闻言孟老娘和孟氏放了心,只要他们两没事就成,路上耽搁一会儿不算事。
平时曲薏回孟家大屋的时候,孟老娘和孟氏是不会特地到村口等着的,主要今天是年后他第一次回娘家,意义不同,所以她们才会在迟迟等不到人后跑来村口。
村口距离孟家大屋还有一段距离,换做平时,曲薏和梁康生定然直接下马车同孟老娘他们一起走去孟家,但是梁康生担心孟家大屋过年这会儿人多冲撞了,就改为邀请孟氏她们上马车。
孟老娘闻言摆摆手,无所谓地说“距离这么近我们走回去就成,马车还不见得能有我们走得快。”
曲薏刚才让外婆和娘等了这么久,已经觉得十分歉疚了,哪能他坐着马车却让她们走路的,坚持一定要让娘和外婆也上马车。
梁康生和曲薏一起劝说,十分坚持,这让孟老娘感觉有些奇怪,以为这两孩子有什么事要单独同她提前说的,就答应了下来,利落地上马车坐下。
梁家的马车孟老娘之前坐过,她记得大小适中,平时坐四五个人也不会拥挤,但是今天她一坐上车就发现马车里怪怪的,仔细看一眼发现是因为多了几个软枕。
孟老娘想了一下就没有管了,说不准是亲家母放的,不是什么大事,她高兴地同曲薏说起今天的饭菜“薏哥儿,你们今天回来可有口福了,昨天去给你外曾祖他们烧纸的时候,你们爹运气好抓到了一只小野猪,估计是饿昏了头跑下山,正好被咱们家人看到,就把它逮了回来。”
“野猪这东西吧如果长大了,肉又骚又柴,味道一般,小野猪就不一样了,肉嫩,比家养的猪还好吃些,昨天家里吃了一小半,香得很,给你们留了不少,有小排骨、小猪蹄,还有五花肉,想吃什么”
孟老娘看向梁康生和曲薏,她把最好的几块肉都留着的,就是想着今天给外孙哥儿和外孙哥婿吃,不管他们想吃哪个位置的都可以。
曲薏这几日没有吃一口猪肉,听着孟老娘说小野猪的肉如何如何,他突然有了想吃猪肉的感觉,咽了下口水,说道“外婆,我想吃酸甜口的排骨,还想吃红烧猪蹄,五花肉能不能做成凉拌肉,辣一点好吃。”
说着,曲薏感觉自己更馋了,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吃肉了一样,简直想要立马就把这些好吃的吃到嘴里,早上出门前明明吃了五六个小包子,这会儿居然就饿了。
说完他期待地看向孟老娘,但是孟老娘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眯眯地问梁康生“康生啊,你有什么想吃的”
梁康生本就不挑食,这会儿自然更曲薏想吃他就吃什么,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反对意见,直接把曲薏刚才说的菜再重复一遍。
孟老娘听着越发高兴,这说明外孙哥儿和外孙哥婿的感情好,她乐呵呵地一口就答应下来,这些都留着的,想吃就能做。
孟氏同样十分满意,她以前担心自家哥儿嫁去了梁家日子过得不好,现在看来倒是要感谢婆母和五房,歪打正着给他家薏哥儿找了一个好姻缘。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就来到了孟家外面,孟老娘坐在最外头,她想着回去给外孙哥儿做好吃的,风风火火地就下了车,动作利索看着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留在后面的孟氏没那么急,所以她瞧见了梁康生扶着曲薏,两人下马车的动作都十分小心,她担心地看过去,关切地问“薏哥儿,你怎么了”
曲薏心跳加快了一点,他眨了眨眼不看庄氏,临时想了个借口“没事,就是我昨天不小心把脚崴了下。”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庄氏听着点了点曲薏的额头,没想过曲薏是在骗她,毕竟过年之前她才同曲薏说了不少怀孕的事,所以一时间想不到那边去。
成功将庄氏糊弄过去,曲薏松了口气,进屋后他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因为今天的孟家人不多。
大舅陪着大舅母回大舅母的娘家张家去了,还带走了小表妹,大堂哥孟柯则陪着堂嫂去了白家。
他们那一家人不在,孟家就只剩下孟老爹、孟老娘、曲四牛、孟氏和曲江,以及今天回娘家的曲薏和梁康生,曲江早就不是什么左冲右撞的年纪了,他去私塾读书后行事就越发沉稳,不担心他会撞到曲薏。
坐在堂屋吃了几口家里做的糯米糕垫肚子,曲薏作为回娘家的哥儿是不用进厨房做事的,只需要在堂屋里坐着同家人说说话。
家里人不多,梁康生被曲江缠着问学业上的问题,孟老爹同曲四牛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年后要去做的几个木活,吃了糯米糕曲薏觉得一个人坐着有些无聊,闻着厨房传来的阵阵香味,他犹豫了一下,起身准备往厨房走。
梁康生虽然陪着曲江说话,但是他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曲薏,看着曲薏起身跟着站了起来。
“没事,我就是去厨房看看。”曲薏摆摆手让梁康生坐回去,他自己过去就成,孟家不像梁家分成外院、内院和后院,厨房就在堂屋前面两步,坐在堂屋都能瞧见。
听着说曲薏要去厨房,梁康生更放心不下,薏哥儿这会儿不是闻不得油烟味吗,去厨房能受得了
实际上曲薏除了年前二十八那天在厨房闻着味道干呕了一阵,后来就再没有了想吐的感觉,他认为自己除了不想吃猪肉和鸡鸭,其他就没反应了,能吃能睡的,和平时差不多。
要知道孟老娘她们几个主厨的人都是爱干净,孟家的厨房同样是干干净净的,不像那天厨娘在厨房里放了不少东西有各种味道,他估摸着自己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就想去厨房找外婆和娘说说话。
示意曲薏等一下,梁康生给小尾巴曲江安排别的事“小江,你去把你年前写的文章拿出来给哥夫看看。”
暂时打发了小尾巴,梁康生虚扶着曲薏跨出堂屋的门槛,亲自把人送到厨房门口,见曲薏脸色确实没什么变化,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第一时间喊我,我等会儿和小江就在院子里说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曲薏有点不耐烦,他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
两人在厨房口多说了两句,孟氏瞧见眉头微微一皱,以前没发现哥婿这样“粘”着薏哥儿,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猜想渐渐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但孟氏想着刚才曲薏说的是他崴了脚,她又把这猜想给否定了,心想或许自己是想多了。
曲薏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适应了厨房的味道,没有什么反应后他才往里走,虽然还是多少会有点油烟大的气息,但是他能忍,就找了个角落的小马扎坐着。
梁康生看着曲薏走进厨房,才招手让曲江到院子里来,一边看曲江写的文章,一边留意着曲薏,他还在想如果薏哥儿是因为无聊了才去厨房,要不把薏哥儿喊出来一起看曲江的文章。
要知道就算薏哥儿不会因为厨房的味道难受,考虑到厨房里又有水又有油,地面容易滑,梁康生就很难放心。
孟老娘先前见曲薏在门口站着,以为这孩子馋了,就打算笑话他两句,她挑了挑眉打趣道“薏哥儿,你来厨房做什么你已经长大了,别想在菜出锅的时候就让外婆先给你尝一口。”
小孩子嘴馋,遇到家里做好吃的总是会忍不住围着灶台转悠,提前吃一小口就能高兴小半天,曲薏小时候也有做过类似的事。
被外婆提起了自己小时候,曲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不是,我就是来看看外婆和娘做饭,没想着提前吃,我就在角落里看着,不会挡着你们的。”
“那你就等着吧,看得着吃不着,小江正时不时往厨房看呢,你们兄弟两一个样。”
孟老娘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她说起曲江的时候曲薏下意识往院子里看了眼,发现曲江果然在往厨房看。
其实先前在屋里的时候还好些,香味没有那么浓,到了院子里,香味随着风一阵一阵地往曲江和梁康生的鼻子钻,梁康生的定力不用说,曲江就差些了,时不时就会抬头看两眼,眼神充满了渴望。
第204章猜到了
曲薏没想到弟弟刚巧这么配合,想到自己小时候就是那样,没忍住笑了笑“外婆,我都成亲了哪能还和小江一样。”
“对哟,薏哥儿已经成亲咯。”孟老娘转头笑着看向曲薏,好像是在问你要是不馋跑进厨房做什么
可能是在孟家的厨房里有外婆和娘一起说说笑笑,虽然味道稍微有点重,但是曲薏没有难受,一直待在厨房等到了孟老娘她们把丰盛的午饭做好。
这样的和谐一直持续到所有人坐上饭桌,或许是曲薏迟来的孕吐终于开始,或许是刚才闻多了的油烟气息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曲薏满含期待地吃进第一口酸甜排骨后,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来不及对家里人说什么,他放下筷子就捂着嘴快步走出去,梁康生紧随其后,这两人的动作把孟家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
孟家的院子就这么大点,院子里梁康生焦急的话一点都不带耽搁地传到了屋里孟氏等人的耳里,伴随着曲薏捂着嘴听起来像是呜咽又像是干呕的声音。
“这”孟氏愣了一下,刚才被她否定了的那个猜测再次浮现,她当即跟着放下碗筷走出去,又担心又高兴,心情有些矛盾。
出去一看,曲薏正被梁康生扶着,半弯腰干呕,他上午就吃了点糯米糕,已经过去挺久,这会儿再难受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只会十分难受。雨兮读佳
没有多问,孟氏赶紧进厨房端出来一碗温水,让曲薏试试能不能喝下,如果可以好歹能缓解一点恶心的感觉。
“多谢娘。”梁康生接过碗,凑到曲薏的嘴边,“薏哥儿,来,喝点水就不难受了。”
曲薏听着梁康生像是哄小孩子的话勉强地笑了笑,他不想让大家都跟着担心,便就着梁康生的手喝了一口水。
让他颇为意外的是,这碗水不是白水,而是一碗加了糖的温水,甜度刚好,不会让人觉得腻,又不会过于寡淡,可能也就是亲娘才能这么体贴地想到这种小地方了。
“娘,让你担心了。”感觉好些了曲薏才开口说话,他的眼尾泛着红,脸色有些发白,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虚弱。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孟氏看着他那样根本没心思去想自家哥儿怀孕梁家如何如何,她只觉得心疼,要知道怀孕生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仅仅这样想着眼眶就跟着红了。
曲薏喝了几口糖水后,孟老娘他们也陆续从屋里出来了,他们全都很担心曲薏,不过孟老娘的担心中透着几分笑意。
曲薏和梁康生自以为掩饰得还不错,实际上他们做的小动作都被孟老娘看在眼里,她生儿育女这么多年,连曾孙都抱过了,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至于说孟老爹就沉默得多了,家里的事他向来不怎么操心,有老妻在就成,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一视同仁,不管是孙媳妇有孩子还是外孙哥儿有孩子。
曲四牛没什么经验,他很难往怀孕那个方向想,但是他前两日带着妻儿回曲家的时候,在曲家发生了一件叫他气得想掀桌的事,他就知道了一些事,出来见曲薏这个样子,瞪大了眼看看自家哥儿,再看看媳妇,再看看岳母,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所有人里曲江年龄小,他懂的也最少,见哥夫扶着虚弱的哥哥,立马就挤过去站在哥哥的另一边,抬头担心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没事。”曲薏摸了摸曲江的头顶,被家人关心他心头暖暖的,只可惜现在不能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他笑了笑说,“外公、外婆,爹娘,小江,大家回去吃饭吧。”
孟老娘将曲薏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有心想叮嘱两句,但是看着曲薏平坦的小腹她眯了眯眼,还不是时候啊。
不等曲江再瞎问,孟老娘伸手把他拉开“行了,老头子,四牛,还有康生和江儿,你们都回去吃饭,这里有我和蕙娘就成。”
说完,孟老娘就招呼孟氏一起赶人,嫌弃地看着围过来的几个男人,一个个的把薏哥儿围着干啥,他们又不能生孩子。
孟老爹听老妻的,关切地看了眼曲薏就离开,曲四牛还在震惊中被孟氏轻松推着走,曲江不敢不听外婆的话,只有梁康生不放心地想待在外面。
孟老娘对梁康生可不客气“得了,你小子有什么不放心的,薏哥儿有我和他娘看着错不了,你在这里什么忙帮不上,还碍事。”
“放心,我会小心的,相公你去陪着外公和爹好好吃饭吧。”曲薏闻言冲梁康生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真的不难受了。
曲薏估摸着他外婆和娘肯定都看出来了,既然她们猜到了,那就不用再刻意藏着,她们两都是经验丰富的人,照顾自己一个人不会有问题。
梁康生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虽然还是不太放心,却没有再说什么,冲孟老娘和孟氏点点头,把曲薏留下,回堂屋去吃饭。
曲江是一家人中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他见外婆、娘和哥哥都没进屋,只有哥夫回来了,哪能真的放心得下,恨不得抓耳挠腮问个明白。
奈何他外公和爹都不搭理他,最后进来的梁康生就成为了曲江唯一能问的人,可如今曲薏的身孕不满三月,不能随便说出去,梁康生觉得外婆和岳母的意思也是不明着说,所以他就只告诉曲江,薏哥儿没事。
曲江方才亲眼看到了哥哥虚弱又难受的样子,可没那么容易被骗,顿时对之前一直都十分信任的哥夫有了不信任的感觉,心想哥哥是不是在梁家受委屈了
最终还是曲四牛看他越发没规矩,才发话说曲薏真的没事,让他不要瞎想,被亲爹压着曲江总算老实了下来。
屋里的人继续吃饭,屋外,孟氏扶着曲薏坐到避风的位置,问他“薏哥儿,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能吃的,娘现在去给你做。”
没有同亲娘客气,曲薏直接说“看刚才的样子我可能还是没法吃猪肉和鸡鸭肉,如果家里有鱼做点鱼吧,如果没有就算了,娘你帮我简单煮碗面,卧个鸡蛋就成。”
曲薏刚才就在厨房,他觉得家里应该是没有鱼的,他这时候肚子着实有些饿了,煮碗面速度更快,所以他才说煮碗面吃就成。
但是孟老娘和孟氏怎么可能同意让过年回娘家的曲薏就吃一碗面,这也太随便了。
略一思索,孟老娘安排揉面动作快的孟氏先和面给曲薏简单下一碗面条,然后把干木耳、干蘑菇、干笋等干货泡上,拿了钱出门去买鱼。
曲薏能吃鱼,想吃鱼,家里没有鱼也要立马出门买,好在孟家大屋有一个大池塘,随时随地只要花钱就能买到鱼,她打算等会儿去买一条大草鱼,回来做辣鱼片。
曲薏知道孟家大屋的池塘,所以孟老娘出门买鱼他没有劝阻,老老实实坐着等面。
孟氏的动作很快,她想着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恨不得一下就把面揉好了煮出来,但是她又担心不好好揉面不劲道,吃起来口感不好。
紧赶慢赶,在孟老娘买好鱼回来时,曲薏终于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面条。
庄氏稍微多煮了一点,她和孟老娘也吃了点面垫肚子,然后就开始处理鱼。
孟老娘买的是一条三斤重的草鱼,鱼大刺就少,吃起来更方便,她还让卖鱼的把鱼杀了片成薄片,回来就能直接做,不费事。
等到曲薏开始端着饭碗吃鱼的时候,梁康生他们那边已经吃完了,孟老娘和孟氏没有着急收拾堂屋的饭桌,先陪着曲薏在厨房搭了个小桌一起吃鱼,三个人把三斤鱼和配菜吃得干干净净。
梁家的厨娘不会做孟老娘的这种辣鱼片,梁康生过来看着觉得曲薏吃得香,等他们吃完后便多问了孟老娘几句,想着回去以后让家里的厨娘也做一做。
辣鱼片不是什么传家的方子,孟家大屋这边的人家基本家户户都会一点,只是每家人做出来的味道稍微会有不同罢了。
孟老娘见梁康生愿意听,又是为自家孙哥儿好,就细细地把辣鱼片的做法告诉他,她也希望外孙哥儿怀孕期间能吃得更舒心。
平时曲薏和梁康生回一趟孟家,都会在孟家待到下午申时中甚至更晚,这天担心他们路上用的时间久,孟老娘头一回申时初就给曲薏他们收拾东西。
辣鱼片必备的辣椒酱一小坛,还有其他几种酱和各色干货,几乎把孟家去年秋天攒下来的能放一段时日的吃食都搬上了梁家的马车,尤其是曲薏看着喜欢吃的那几样。
孟氏原本想说会不会太多了,但是想着这些东西都是拿给她家薏哥儿吃的,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万一大嫂因此不高兴了,她私下拿点东西补给她就成,总不能委屈了薏哥儿和小外孙,这会儿薏哥儿定然是想吃家里这些东西的,她以前怀孕的时候就是这样。
第205章不能说出去
曲薏心里是想在孟家多待会儿的,可是冬天日头短,他同样担心回去太晚了路面看不清,只好在孟老娘的催促下,含着眼泪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以前的曲薏可不会这样,也就是怀孕了情绪起伏比之前更大才成了现在这样,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都很明显。
况且他这样也是因为听了庄氏和孟氏的,怀孕了有什么不忍着,舍不得娘家人哭出来不憋在心里反而好受些。
其实算上上辈子的五六年,曲薏离开娘家爹娘已经有七八年了,他对娘家人虽然牵挂,却没有那种真正刚出嫁不久的哥儿对娘家时不时的挂念。
这辈子能在相公的陪伴下经常回娘家看看,让爹娘和弟弟的生活都好,不像上辈子那样乱七八糟的,曲薏已经很满足了。
梁康生担心曲薏哭太久伤了身子,马车动起来后就圈住他低声劝着“薏哥儿,咱们今天先回去了,以后只要你想来咱们就过来看娘和外婆她们,好不好”
说着,他还用手轻轻地拍着曲薏的后背,十足十安慰小孩的样子,以前不怎么会哭的人哭起来让他挺心疼的。
好在感伤的那一阵过去后,曲薏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心想自己哭的样子会不会丑丑的。
只纠结了一会儿,曲薏的想法突然又变了,他转头问梁康生,说话还带着鼻音“康生,我要是没怀孕也哭成这样,你会不会觉得烦啊”
“怎么会,不管薏哥儿你有没有怀孕,我对你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况且在我心里你比孩子更重要,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离开咱们,只有你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梁康生已经经历了多次曲薏的情绪快速转变,像这样的话不用多想便信口拈来。
而且他说这样的话不是随口敷衍曲薏,他是真的这样想的,真正能够相伴到老的人只有枕边人,在他看来曲薏确实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上辈子他们两人就一直没有孩子。
曲薏听得满意了,摸了摸还不明显的小腹,笑得开心,心想只要再过一个月就能正大光明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娘他们了。
现在的曲薏还算好说的,再过些时日,等他肚子里的孩子渐渐长大,到时候梁康生这一套说辞就没法给曲薏顺毛了。
这边曲薏和梁康生两人说了两句就没有再纠结了,另一边孟老娘送走了人,再找了个借口把曲江支开,神色严肃地看着其他人“老头子,蕙娘,四牛,今天的事你们心里应该都有数,我就不在这里多说惹人嫌了,就一句话,今天的事记得不要说出去。”
专程这样叮嘱一番,是因为孟老娘怕曲四牛不小心说出去。
毕竟自家老头自己清楚,问他木匠活他能滔滔不绝地说一大通,问他种地他也能多少说出一二,其他的可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星半点。
闺女也放心,蕙娘生过两个孩子,自然知道怀孕的时候有什么要紧的,刚才她就一个字都没提。
曲四牛果然不太明白,不过师娘兼岳母的话他可不敢不听,赶紧点头答应下来再说,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会儿回去问问蕙娘。
交代好了这件事,孟老娘就把老头子拉走了,她得找老头子问问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好点的料子,不用多大块的,零碎的也成,反正老头子和儿子、女婿的手艺都好,用零碎也能做出好东西。
若是没有料子那现在就该开始攒了,薏哥儿有身孕,现在没什么用得上木头的地方,等孩子呱呱坠地,什么小车车、木玩具一类的跟着就得给孩子送去。
如今家里有一套曾孙用过的,但是孟老娘可不好意思拿用过的东西去梁家寒碜别人,他们送的东西不一定要有多精贵,主要是代表了他们孟家的态度和心意。
曲四牛等岳母他们走了赶紧问孟氏,岳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明白,薏哥儿有喜了不应该是大好事吗,怎么不让往外说呢就是应该说出去,好让他娘别在说那些难听的话
“只是现在不让往外说,以前我怀孕的的时候,前三个月你都恰好不在家所以不清楚,一般来说咱们都是等三个月后”孟氏把这些要注意的细细地同曲四牛说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样的习俗。”曲四牛恍然大悟,他一个大男人,媳妇不说他还真没留意过村里的妇人、夫郎都是满三个月了才会把怀孕的消息说出来。
这样想了一下,曲四牛的眉头又皱起,他想到前两日回曲家守岁时发生的事了。
孟氏同曲四牛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后又过了这么多年,不说他想的事她都知道,至少能猜到大半,瞧着曲四牛的样子,她心思一转就知道他是在想曲家的事。
说实话,那天的事她是很生气的,但是生气有什么用,曲老太是什么人她嫁进门这么多年了早就了解得明明白白,更可笑、更让人生气的事对方不是没做过,她总不能把人打一顿出气,一直把气憋在心里只会气着自己,不如尽量不去想。
况且那天四牛已经表过态,剩余他们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些糟心事传都孩子们耳朵里,好在如今薏哥儿已经有了孩子,不怕他万一知道了多想,孟氏知道自家哥儿对曲家人并不在乎。
所以孟氏想得比曲四牛还开些,她能离开曲家回娘家住,比起大嫂和二哥夫郎已经很幸福了“你去想那些做什么,眼看着小江就要去县城的学堂读书了,要是有时间不如多做点木活挣钱。”
曲四牛叹口气“哎,蕙娘,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没有刻意去想,就是、就是觉得如今五弟他们一家越发不像话,大哥和二哥他们,不说了不说了。”
其实曲四牛以前虽然对五房有意见,却也是有点羡慕的,毕竟他是粗人,忍不住打心底高看一眼读书人,自家五弟他是看不顺眼,但曲耀文这个孩子倒是从小看着还不错。
直到多接触了自家哥婿梁康生,曲四牛才知道原来读书人不全是难以接近的,读书人也是普通人。
对读书人有了更明确的了解,在发现自己儿子曲江也能读书后,曲四牛对五房的羡慕一点点减少。
随着曲四牛带着妻儿住到了孟家大屋,同曲家人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再回过头去看曲家的种种,发现的怪异就越来越多,想法也一次次改变。
比如曲耀文的谦和有礼是装出来的,他不管是对其他几房的长辈还是对曲老头曲老太,都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轻慢。
而梁康生每次陪着自家哥儿到孟家来都是真心实意,对长辈尊重,对兄长敬重,对弟妹友爱关切,他会认真地同大家说话,不是敷衍搪塞。
没有对比就不会发现不同,这些种种让曲四牛对曲耀文这个侄子越发看不顺眼起来,想着自家大哥以前还天真地想过让侄子摔火盆,他不禁苦笑。
曲四牛皱眉“我之前觉得不分家也成,反正咱们现在没有住那边了,如今看来还是分家了好些,省得薏哥儿送点东西过去都被人惦记着,有什么都被拉出来说。”
说起来曲家之所以会在大年夜闹一场和曲薏有一点关系,后来牵扯到曲薏身上,把曲四牛气得差点连夜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孟家。
虽然曲薏如今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日常看望爹娘都是到孟家来,但曲家那边他和庄氏一直有记得年节时备一份薄礼。
礼是真正的薄礼,只是会用漂亮的大盒子装,如此一来不管里面是什么,至少送出手的时候瞧着很不错。
这是因为曲薏毕竟姓曲,而且他和曲四牛还有些不同,他是在曲家长大,送一份礼回去尽到了礼数,不至于落人口实,以后曲家再闹什么他们都有理由反驳。
今年的年礼曲薏准备的是一包大概一斤的干桂圆和红薯干,盒子大部分装的是红薯干,满满当当的分量十足。
这样的礼放在寻常农家其实不错了,毕竟干桂圆可不便宜,是从南边运来的,一斤干桂圆得七八十文,比糖都贵得多。
红薯干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边角料做的,都是个头又大又甜的红薯,洗干净、去皮、蒸熟、切条晒干,因此吃起来有点嚼劲又有甜味,不仅很得孩子们喜欢,大人没事的时候吃一两根也很好,是还不错的零嘴。
赵婉儿在赵家的时候很是受宠,红薯干这种东西她早就吃腻了,干桂圆就不一样了,稀罕得多,她倒是吃过,但那是她爹出去干活做得好别人送的,就吃过两三次,一次分到手两三颗,还没尝出来味道就没了。
这次梁家送来的年礼她一早就看到了,发现了里面有一大包桂圆干,顿时惦记上,这种好东西平时曲老太肯定不会摆出来,可能要等到守岁那晚,到时候她一定要多吃点。
第206章守岁闹剧
结果等到吃过了年夜饭,大家一起坐在堂屋守岁,赵婉儿发现曲老太就只在堂屋摆了一盘干花生,旁的什么都没有,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
问过了曲耀文,知道往年曲家守岁也差不多是这样后,赵婉儿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了起来,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又同曲耀文说了几句。
其实曲老太不把东西拿出来很好理解,她向来不把五房之外的其他几房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把那些好东西拿给另外几房吃呢。
平时赵婉儿能想明白也能忍着事后再说,可这会儿她心里早就有了筹划,不仅想要吃干桂圆,还想独霸那一包,打算悄悄拿出一半回娘家的时候带上,自然不会这样就算了。
赵婉儿心头有成算,她多说了几句,发现曲耀文虽然不怎么搭理她,却没明确反驳自己后,干脆直接当着全家人的面问曲老太。
“奶,咱们守岁的时候不多摆些吃的出来吗大家一起吃点东西说说话过得快,要不咱们再摆一些出来,我记得薏堂哥那边好像差人送了东西回来。”
赵婉儿做的事犯了曲老太的大忌,曲家没有分家,到了她手里的东西除了曲志才和曲耀文能开口要到,其他人别想捞到一点,比如钟氏就从来不会找曲老太要什么。
想着没必要因为一包干桂圆在大年夜骂人,曲老太忍了又忍,全当赵婉儿在放屁,拉长了脸用烧火棍捅了捅堂屋的炭盆。
曲老太的动做很大,完了还用棍子把炭盆敲得梆梆作响,十分明显地表达了她的不满。
可赵婉儿在曲老太和钟氏跟前低服做小了半年多,早就受够了,这会儿有曲耀文做依仗才不怕曲老太。
于是,赵婉儿柔柔弱弱地靠着曲耀文,怯怯地说“奶,不是我嘴馋要吃什么,我是想着相公平日里都在学堂,他难得回来几天,就这点花生”
看着曲老太的脸拉得都要有马脸那么长,似乎憋不住要骂人了,曲耀文皱了皱眉,冲赵婉儿低声说“你少说两句,奶奶自有安排。”
他这句话看似在责怪赵婉儿,实际上是在替赵婉儿解围,他都开口了,曲老太可不会驳了宝贝孙子的面子再说赵婉儿什么。
刚开始曲耀文对赵婉儿在这种场合提这种要求有些不满,他在外面向来会装,从来不会表露半分对长辈的不满。
赵婉儿是他的妻子,那自然也是不能对家里长辈的安排有什么意见的,更不能眼皮子浅地惦记一两口吃食。
不过想着赵婉儿全心全意都是他,会提这样的要求也是为了自己,这让曲耀文有种自己在赵婉儿心里特别重要的感觉,于是他对赵婉儿的不满又消了下去,帮着赵婉儿说了两句。
他也不想想蜮淅,这些曲老太没有拿出来的东西,最后大都会在他离家的时候单独给他,同赵婉儿说的根本就不一样。
曲老太乍一下听了赵婉儿的话觉得好像这样是委屈了宝贝孙子,但是心思一转她就发现不对劲,分明是这个小贱蹄子想吃,还敢拉耀文出来做筏子,当她老婆子是傻的不成
想明白了赵婉儿的诡计,曲老太顿时忍不下去,她开口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天到晚让你做点事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哭哭啼啼的看着就烦人,把家里的福气哭跑了看老婆子怎么收拾你”
曲老太每每看着赵婉儿就来气,赵家算什么东西,以赵婉儿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她的宝贝孙子偏偏当初他们被赵家算计,孙子也开口答应了,只能娶了这个女人。
一直以来以为自己特别厉害的曲老太在赵婉儿身上栽了跟头,她每次想要收拾赵婉儿都会反被赵婉儿利用,之前有一次她就是碰了赵婉儿一下,谁知道赵婉儿转头就悄悄跑去了孙子的学堂哭,当场把孙子从学堂带了回来,之后曲老太再也没敢动过赵婉儿一根手指头,就怕再给孙子丢人。
让曲老太憋气不已的是,明明是赵婉儿这个小贱蹄子跑去学堂让孙子丢了人,孙子却觉得是自己不该对赵婉儿动手,还明里暗里同她说在家里别欺负赵婉儿。
这半年里,曲老太把对付儿媳妇的法子都在赵婉儿身上用过了,可她的手段着实不够看,没能成功制住赵婉儿不说,曲家的热闹还成为了曲家村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正最让曲老太不满的是赵婉儿一脸狐媚相,孙子一回家勾着孙子,曲老太担心孙子因为这个女人耽误了学业。
钟氏看着婆母骂儿媳妇就头痛,这半年多赵婉儿进门后,家里发生了太多次这样的戏码,这个儿媳妇不是省油的灯,整天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再多想想办法,就算会对耀文的名声有些影响,就算让耀文当时对她这个娘有意见,也比把这个搅家精娶进门好。
钟氏之前有几次想着帮婆母压赵婉儿,谁知道她们还没做什么,儿子就同自己生份了不少,显然又是赵婉儿在其中不知道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一想着这些事,钟氏就跟胸口揣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怎么都舒服不起来,琢磨着等过了年必须找个时间把赵婉儿收拾一顿。
或许等四月儿子去府城参加府试的时候最合适,她要么不动赵婉儿,要动手就要把赵婉儿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
曲老头被曲老太的嗓门吵得烦了,他沉下脸来“大年夜的说这些做什么,既然家里有吃的那就拿些出来。”
年纪大了曲老头越来越不想听家里吵吵闹闹的,平时婆娘闹他回屋去或者出门就成,这会儿要守夜走不开,再说大年夜骂人也不好,他想着不如让曲老太把东西拿出来,一个晚上吃得了多少东西,拿出来大家吃了算了。
曲老头发话,曲老太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屋,拿了几个小盘子,回房抓了一把干桂圆、一把葵瓜子、一把南瓜子、一把炒黄豆、一把红薯干。
加上之前的烤花生,凑了六个盘子,寓意六六大顺,除了红薯干装得比较满,其他的东西都只浅浅地铺了个盘子底。
赵婉儿见状眉尖微动,没有立马又说什么,反正她方才说的是拿东西出来给曲耀文吃,于是动作非常自然地抓了一把干桂圆剥壳喂给曲耀文吃,同时也在往她自己嘴里塞。
看着她那样,曲老太更觉得堵得慌了,在心里不停地骂赵婉儿,看那架势,这小蹄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把桌上的东西吃完,到时候又要拿新的出来。
曲老太他们那边吵闹了些什么曲家大房、二房和四房都不怎么关心,大家虽然都在堂屋守夜,但不约而同地坐成了两边,大房和四房的孩子们也不会去馋桌上曲老太摆了什么吃的,反正轮不到他们吃。
曲二牛和曲四牛低声说着他们最近忙的事,曲大牛时不时插一两句,米氏、陈氏和孟氏聚一起,说的无非就是家里的柴米油盐,什么新学的绣花样式,怎么缝补衣裳更结实耐用还好看等等。
一直到赵婉儿的话打破了屋里这种泾渭分明的状态,她突然带着哭腔大声地说“奶,我也想早点给耀文开枝散叶,可是、可是耀文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堂不在家”
赵婉儿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她的眼神看向了曲四牛和孟氏,她的意思大家都懂,就是说曲耀文常年不在家,她要怀孕不容同意。
当初曲四牛和孟氏就是这样,孟氏在曲家住着,曲四牛常年在孟家大屋做木活,夫妻两人分开的时间多,所以曲江才会比曲薏小了近七岁。
曲四牛没留意刚才他娘那边说了什么,被他们都看着,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孟氏和陈氏他们靠得近倒是听到了,孟氏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因为她刚才分明听婆母小声嘀咕了一句“曲薏那个丧门星、白眼狼出嫁这么久肚皮都没动静,谁知道他送来的东西有没有沾上他的晦气,吃什么吃”
曲老太的意思其实是不想让赵婉儿继续吃,但是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拉上曲薏和梁家踩两脚才高兴,就顺嘴这样说了。
曲薏迟迟不怀孕,孟氏也是担心的,这种担心她一般就同自己亲娘说说,在外几乎没有表露过,毕竟哥儿怀孕比女子艰难,急不来。
突然被婆母用这么难听的话说出来,孟氏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是去看坐在身边的儿子曲江。
曲江的神情带着丝丝茫然,应该是只听到了赵婉儿的那些话,没有丝毫犹豫,孟氏同陈氏交换了一个眼神,拉着儿子和两个侄女转身就走出去。
比这难听的话孟氏早些年听过了不知道多少,生下曲江后她就很少被骂了,挨曲老太的骂她是不怕的,但孩子们还小,不能听了这些话污了耳朵。
第207章开始显怀
陈氏同孟氏妯娌多年,这一刻,不用孟氏多说陈氏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陈氏和米氏嫁进门后没生儿子,她们两被曲老太骂得更多。
等孟氏和孩子们出去了之后,陈氏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站起来,双手环抱放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娘,你想骂我就骂呗,说侄媳妇做什么,这大年三十的那些话您也骂得出口,不怕来年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啊”
陈氏和曲二牛这个年纪了,他们基本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孩子了,曲耀文和赵婉儿显然不可能,所以陈氏的话并不是在关心侄子,而是在变着法子说曲老太再骂下去,是不是想让曲耀文和赵婉儿像他和曲二牛一样
话题全都冲向曲耀文和赵婉儿,丝毫没有提一点到曲薏,陈氏就是不想让曲老太再继续说曲薏了,他和曲薏都是哥儿,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自己的遭遇曲薏再经历一次。
曲老太果然被陈氏的话弄得勃然大怒,她被陈氏带偏了,但是钟氏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她看出来了陈氏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恼怒,在她心里儿子是第一位,容不得任何人乱说。
于是等曲老太把陈氏骂了一通稍微出气后,钟氏故意再提起曲薏“娘不过是担心薏哥儿,二哥夫郎你这话怎么说得像是不待见孩子们好呢。”
“你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陈氏冷笑一声,他看不惯钟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年夜吵两句无所谓,不怕来年两人不和。
曲四牛没想到其中和曲薏还有关系,他一下就认真地留意起来了,曲老太在钟氏的提醒下又骂了曲薏两句,说他送东西不安好心,晦气没福气什么的。
曲四牛这才知道刚才为什么孟氏会带着孩子们离开,他的脸色和孟氏一样一下就不好了。
曲老头同样被气了个够呛,好好的大年夜被这群婆娘给吵得不像话,他一拍桌子“干什么,吵什么吵,你们要吵就给老子出去吵,吵明白了再回来”
“老头子,你骂我”曲老太刚才顾及曲老头,听他的话多摆了好几盘吃食已经有些不满,气头上又被曲老头吼,她觉得那个委屈啊,当即哭起来,又把家里人给全都数落了一通。
“娘,既然薏哥儿送回来东西你觉得不好,那以后他送东西来你不要就成,何必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曲四牛等到曲老太再度提起曲薏的时候忍无可忍站起来反驳。
这句话如同捅了蜂窝,曲老太被曲四牛给气得不行,她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她对曲薏的厌恶自曲薏出嫁后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以前的曲薏安安静静地跟在孟氏身后,曲老太一般对这个孙哥儿都是眼不见心不烦,是曲薏出嫁之后回来闹嫁妆,又在公堂上同梁康生那个病秧子抹黑她,如此种种让曲老太对曲薏和梁家的厌恶越发不加遮掩。
“娘,我算是看出来了,家里这是容不下我们,我明天一早就带着蕙娘和江儿走,你要是连今晚都不想看到我们,直接把我们赶走也行。”说完,曲四牛跟着起身离开。
之前他们一家几口人住的房间已经堆满了杂物,曲家确实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所,这会儿孟氏带着孩子们都是待在大房那边。
后来堂屋再闹什么,曲四牛统统当成没听到,不管是曲老头骂他,还是曲老太哭天喊地,他把门一关在角落里坐了一晚生闷气。
其实曲大牛和曲二牛两人也想学弟弟的离开,可惜他们晚了一步,再说他们也不能像曲四牛那样天亮就带着媳妇、夫郎回娘家,只能木着脸继续在堂屋坐着。
第二天大年初一,没有去给曲家的先祖烧香祭拜,曲四牛直接就带着妻子和儿子回了孟家大屋。
孟老娘的脾气不好,孟氏不想让娘还操心这些事,所以她路上就同曲四牛说好了回孟家不提大年夜,又好好地宽慰了曲四牛一通,好说歹说总算让曲四牛回孟家之后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基本每次自家女儿和女婿回曲家都会不开心,孟老娘看着女婿的脸色不对劲根本问都懒得问,反正人已经回来了,那就高高兴兴地带着他们一起去老孟家的祖坟祭拜,保佑一家人今年好好的。
回了孟家就不用想那些烦人的事,曲四牛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等到初二那天,他已经想开了不少,没想到知道了自家哥儿怀孕的消息。
一开始曲四牛还想着回曲家去说说,他觉得他娘是因为曲薏一直没怀孕才会那样说,如果知道薏哥儿怀孕应该就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好在被孟老娘和孟氏抓住说了一通,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来怀孕不满三个月不能随便说出去,难怪刚才娘和蕙娘都神神秘秘的。
曲四牛还是不够了解曲老太,孟氏之所以把这些事对他解释得这么清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可不想听到曲老太骂曲薏和她未出生的小外孙。
把曲薏怀孕的事告诉曲老太,确实是会让曲老太不能再在怀孕这件事上说曲薏什么,但曲老太还会骂别的,那些话孟氏一点点都不想听到。
由于曲家那番闹腾是在大年夜里,所以就算周围的人家听到了些许动静,只要没有太过火,也没有人会跑出来看热闹。
只有曲四牛他们一大早就离开曲家被大家知道了后,有人谈论了一段时间,曲家人不回应,大家说了几天也就没有兴趣接着说了,所以梁家那边不知道这个消息。
再说这会儿不管是庄氏还是曲薏亦或者其他人,都没多少心思在乎别的,全身心都想着怎么照顾曲薏。
庄氏之前听人说怀孕的时候每天想想开心的事,孩子出生后不爱哭,于是她就让人去找有意思的话本回来,想着曲薏觉得无聊的时候就看看。
可能是心情好了胃口也好起来,年后被庄氏时不时塞点东西吃,曲薏年前瘦下去的那部分肉慢慢长回来了。
说起来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折腾人,连上发现怀孕的那次,曲薏一共就感受了两次孕吐,他只要不接触、不吃猪肉、鸡鸭肉就不会有想吐的感觉。
至于说什么饿得更快,某个时候突然想吃莫一种东西,心情捉摸不定这些都还好,有庄氏、厨娘和梁康生的悉心照顾,他每天都过得挺开心的。
时间过得飞快,一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期间,曲江在梁康生的指点下成功考进了尤夫子的学堂,成为学堂丙班的学子,开始了正式的读书人生涯。
同时,梁家酒坊的新酒像往年一样,确认没问题后过滤、装罐、封口放入酒窖中窖藏。
这也意味着曲薏怀孕满三个月,可以对外明说他怀孕的消息了,不怕孩子被吓着。
梁家人口单薄,现在只剩下了梁父这一支,所以没有什么需要通知的族人,就只派人刻意通知了孟家和庄族那边。
孟家是早就猜到了这事,这会儿有了确定的消息后更是高兴,孟老娘又收拾了不少家里的东西送到梁家来。
庄族那边庄庆明亲自回信祝贺,也派人送来了些适合给孕夫滋补的东西,这样处事让庄氏有种族里重新成为了她娘家的感觉,无形中同庄族的来往越来越多。
虽然梁家没有再专程告诉其他人,但是这个消息只要说了就总会传出去,比如每半个月就会到梁家一次的大夫,还有庄族同梁家的交流。
到二月下旬,在春耕都快结束的时候,庄庆泽终于知道了这件事。
曲薏这时候肚子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凸起,他原本身形偏瘦,腰身、小腹都十分平坦,所以一旦显怀就很明显,而且随着天气暖和穿的衣服少,也比之前更容易看出。
其实在二月初那会儿,如果直接把手放在他的小腹处能感觉到一点点凸起,从那时候起,梁康生每晚都会小心地摸一摸曲薏的肚子,对这个孩子的到来越来越期待。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变化,在知道曲薏怀上他们两的孩子时,梁康生是高兴的,但是那种高兴相对于现在来说稍稍有点无所适从和空洞,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在几个月之后才会出来,他现在不知道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样。
这会儿明显的感觉到了曲薏身体的变化,梁康生的心突然被一种东西填满,他好像不用等到几个月之后,现在就能看着孩子一点点变化。
就好像亲手种下了一颗种子,在心里一直期待它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奈何种子慢腾腾地没什么变化,直到突然有一天,种下种子的地方冒出了点点绿意,种子发芽了
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一切又都在意料之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是梁康生有这样的感觉,曲薏也是一样的,对这个姗姗到来的孩子,他们都满腔爱意。
第208章庄庆泽的执念
这些日子以来梁家的人一片和乐,不管是家里的事还是家外的事大家齐心合力一起处理,总能很好地解决。
而庄庆泽那边就不一样了,他搞出来的酒坊其实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顺利。
等到了十月底要开始酿酒了,宋根发现他从梁家酒坊偷来的那些酒曲不够用,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选择,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瞒着,第一时间就同庄庆泽说了。
庄庆泽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他在听宋根说了这件事后对宋根非常不满,当初这个小学徒信誓旦旦地说他能酿好酒,结果眼看着就要开始酿酒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这个小学徒肯定被他给收拾了,奈何那时候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压下怒火让小学徒想办法解决。
小学徒宋根硬着头皮上,拿出部分酒曲回想他以前留在梁家酒坊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尝试着用这些酒曲做新的酒曲。
歪打正着,虽然说不清楚做出来的酒曲到底是好还是坏,反正他确实是做出来了足够今年庄家酿新酒的酒曲。
接下来就是正式酿酒了,这是小学徒熟悉的,整个过程全都和梁家酒坊的一样,每一步都照做,这倒是挺顺利地完成了,没有出别的岔子。
然而等到了一月下旬,酒坊出来的成果让庄庆泽不知道应该失望还是愤怒,因为他的酒坊头一次酿酒居然只成功了六成,有两成的酒味道发酸,还有两成的酒发臭,中途就不得不把酒连同酒罐一起扔了。
庄庆泽记得梁家酒坊正常情况下最多只会有两成的酒不成功,为什么他的酒坊会有这么多坏的他气急败坏地质问宋根。
宋根哪里说得清楚,他只是一个小学徒,第一次能酿成六成的酒其实很不错了,他觉得可能是酒曲有问题,也有可能是酿酒的过程没有把握好。
好在宋根当初亲自参与了梁康生和曲薏把发酸的米酒改酿成米醋的过程,所以他眼看着不对劲,赶紧又把这个主意贡献了出来,说是可以把那两成发酸的酒改成醋,这样的话损失就会少很多。
庄庆泽想到了梁家酒坊当初酸气冲天的场景,对宋根的话没有怀疑,等到把酿成功的酒过滤、装罐、封口、入窖后,交代宋根必须弄出他所说的米醋。
要知道,庄庆泽建酒坊的目的是挣钱,是让梁家难受,他一定要比梁家更好才行。
新酒入窖,意味着酒坊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没有什么需要忙活的,庄庆泽想着他差不多是时候再出去跑一趟了,错过了去年的夏天和冬天,今年春天这一次可不能再错过。
但是没等到他筹备好出门的事,就听说曲薏怀孕了。
赵红梅在家里给庄庆泽收拾东西,听到门口有动静过去开门,她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庄庆泽,诧异地问“庆泽,你回来这么早,事情都准备好了”
还没离开阳安县,庄庆泽就已经成功找人借到了一大笔钱,等出发了他还会在路上继续借钱,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已经用那些借来的钱做成了大买卖,又挣很多钱回来,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是意气风发的,出门走路都带风。
但是这会儿赵红梅觉得庄庆泽的样子不大对劲,她把手上的事放下,走到庄庆泽身边“庆泽”
“不是。”庄庆泽烦躁地揉了下额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听说了曲薏怀孕的消息就一直心浮气躁的。
他觉得不对劲,想不明白为什么曲薏会怀孕,他觉得曲薏不应该怀孕
该温柔小意的时候赵红梅绝对不含糊,她让庄庆泽坐下轻柔地帮他按肩,让庄庆泽原本紧绷的肩背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然后她才再度开口“你在外面累不累,等会儿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就去准备。”
没有直接问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庄庆泽心里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他说了两道想吃的菜,不等赵红梅再问,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烦心的事说了出来。
“你是说曲薏怀孕了”赵红梅听了之后愣了下,不知不觉间曲薏居然都怀孕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曲薏如今嫁进梁家已经两年多,他怀孕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如果一直不怀孕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庄庆泽就没有像赵红梅那样想,他觉得不对劲“他怎么会怀孕呢他不应该怀孕的,他怀孕了梁家就有后了”
赵红梅不能理解庄庆泽某种奇怪的执念,先前他们夫妻两人一心算计梁家家产的时候,庄庆泽是给梁康生下过毒,想着梁家绝后了家产就归他们。
但是现在梁家已经同他们几乎没有来往了,没法下毒还怎么让梁家绝后不如好好把庄家的酒坊搞起来,再出去跑几趟挣几笔,想办法搞垮梁家,一样能解心头之愤。
赵红梅想了想,决定开解庄庆泽两句,他这个状态看着可不是很好,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他们多挣钱,梁家的事就别管了呗。
没等赵红梅开口,庄庆泽突然站起来,面色狰狞,他越想越觉得曲薏这个哥儿邪乎“不行,不能让曲薏生下这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曲薏不该怀孕,但是他现在也发现,自己在梁家遇到的不顺,全都是从曲薏嫁进梁家开始。
当初他找人算过,分明是说曲薏和梁康生两人八字相克,怎么曲薏嫁给梁康生之后不仅没有克梁家,反倒像是真的给梁家冲喜了一般。
听了庄庆泽嘀咕当初会把曲薏推荐给庄氏的原因,赵红梅丝毫不意外,毕竟这件事本就是他们两人商量出来的,还是她引导的庄庆泽呢。
不过经庄庆泽提醒,赵红梅也觉得不太对,要不就像相公说的,不让曲薏生下这个孩子,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曲薏不生孩子呢
“红梅,这次可能要委屈下你了。”庄庆泽抓住赵红梅的手,愧疚地看着她。
“怎么了相公你说。”赵红梅没想到庄庆泽这么快就有了主意,虽然听到他说要委屈自己有些不满,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庄庆泽。
庄庆泽想的是,不管他们之后决定怎么做,第一件事都是得和梁家修复关系,不然连梁家的门都进不了,想什么都白搭。
“就是说咱们要上门去给梁家人赔礼道歉”赵红梅的表情就像是一不小心吃下去了一只苍蝇一样,非常难看。
“就这一次,我保证。”庄庆泽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但是他觉得比起上门道歉,不让曲薏生下这个孩子更重要。
赵红梅看着庄庆泽狠辣的眼神,深呼吸几下,强忍着难受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嗯,庄庆蓉虽然总是假仁假义,但她好面子好说话,只要咱们登门道歉,她肯定不会再为难咱们。”庄庆泽笃定地说。
“其实有爹娘的遗嘱在,她不敢真的就这样和咱们断了往来,到时候只要我提到爹娘,再认个错,酒坊还有别的事就能揭过。”
在庄庆泽的内心深处,庄氏会像无条件原谅子女的父母那样无私地对他,但是表面上,他在赵红梅时不时的引导下一直认为庄氏对他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到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想法的矛盾。
“对,庆泽你说的有道理。”赵红梅没有谁在旁边告诉她庄氏是什么样,她会那样想只是她总以己度人,觉得庄氏是在装腔作势,“然后咱们怎么做”
庄庆泽看了一眼赵红梅,很快收回目光,盯着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然后怎么办我还要仔细想想,你也琢磨琢磨,咱们回去问了再说”
在赵红梅和庄庆泽商量怎么对付怀孕的曲薏时,梁家人正忙活着出门,准确来说是梁康生和曲薏还有梁父看着庄氏忙。
起因是庄族那边来信,说了一些家中子孙怀孕后有哪些可以做的事,其中一项就是如果方便出门,可以带着曲薏去礼佛。
梁家在出事之前每年都会一家人一起去一次佛寺,但是家里出事后没有了长辈带着,和庄氏成亲后事情多,加上不明白规矩,梁父就没有再去过。
至于说庄氏出嫁以前庄族会组织族里人去佛寺,但那一般都是已经成家的人才去,像庄氏那样的未婚女子是很少出门的,所以她懂的也不多,见梁父没提就以为梁家没有这个习惯。
再后来,因为梁康生出生后身子不好,他们打听到仙明观很灵验,已经率先在仙明观给梁康生供了一盏三宝灯保佑梁康生的身体吉祥安康、平安顺遂,怕道观和佛寺冲撞了,也没有再去过佛寺礼佛。
这次庄族的人提醒他们去礼佛,庄氏不清楚怎么做比较好,就写了信回去详细地问。
今日庄族的回信到了,大致意思是说去道观和佛寺不冲突,心诚则灵,他们可以依旧只去道观,也可以道观和佛寺都去,多拜拜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