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2/2页)
后门的铁门像是刚刷了漆,乌黑锃亮,门口的“京市第十二中学”几个大字做了灯光效果,非常显眼。
不过门口已经有保安看守,不像他们高中那会管得那么宽松。
保安看他们走过去,把他们拦下,因为最近附近出过事儿,所以晚上8点后,社会人员不能出入。他们掏出身份证,保安说也不行。
夏颂隔着栏杆向里张望了一下,准备作罢,林翊珩却掏出手机拿给保安看。
保安大叔看了眼林翊珩,眼神有些疑惑,之后盯着屏幕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夏颂,最后竟然点了点头,还笑了下,说:“行,你们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颂觉得,保安大叔貌似盯着她看得很仔细。
进门之后,夏颂好奇,“你给大叔看的什么?”
“能有什么?”林翊珩语气欠欠的,“当然是我的帅照。”
回想高考后他回学校,看到高考喜报公告栏上女孩,穿着白衬衫,笑得明亮,纤尘不染,忍不住拍下来。尽管这么多年,手机换了好多个,但这张照片却一直占据了相册的一隅。
夏颂:“……”
这会虽然是晚自习时间,仍然有几个人就着昏暗的灯光打篮球。
夏颂看了看林翊珩,一副闲散放松的样子,于是抿了下唇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原来不是田径特长吗?为什么后来改打网球了?”
夏颂正想听他讲讲背后的故事,却听见他欠欠的凡尔赛语气反问:“因为,我打得好?”
“……”
“那你什么时候改的?”
“去留学以后。”
林翊珩走在她左边,离她有二十公分的距离,“教练觉得我挺适合的,建议我转职业。”
“是不是很辛苦?”
话刚出口,夏颂就后悔了,自己问的什么傻问题,想想都知道,能不辛苦吗?
于是赶紧说,“我是说,你一个人在国外,是不是很辛苦?”
林翊珩侧头看她,半张脸被阴影覆盖,撇了撇嘴,“看,值不值得。”
社会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成功了,所有努力都值得。不成功,所有努力便不值一提。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值得的。
走到教学楼旁边,教室里亮着灯光,有的教室里有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话,有的则没有老师,学生在安静的自习。
看到这副场景,当年他们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画面也历历在目。
时隔多年,再次踏进了学校,夏颂怎么也没想到是跟林翊珩一起。
大一大二的时候,她其实也回过学校,是应邀请做宣讲,作为高考的典型给学弟学妹们打气,就像她高一高二的时候,温同和都回校给他们做了演讲。
再之后,她貌似就没回来过了。
夏颂突然想去个卫生间,让林翊珩去小卖部等她。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林翊珩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墙边。
当年的回忆再次席卷而来,突然占据了她的脑海。
站在当年那一幕发生的地点,她一时冲动便开了口:“林翊珩。”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林翊珩低垂眉目,看了她一眼,“嗯?”
夏颂梳理了一下逻辑,试探道:“你高中时收到的情书里,应该有一封是卓姗姗的,你知道是我帮她送的吗?”
林翊珩的视线穿过夜色中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淡然,“知道。”
夏颂心里的猜测似乎正在应验,她越来越紧张。
再次组织语言,“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前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得罪了你,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翊珩双臂抱胸,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来回的扫,好像扫描的x射线,想把她看透似的。
“哦,你说什么话了?”
被他看得直心虚,夏颂索性说开,“就是说高考状元、世界冠军什么的”,不知怎么,脑子突然转了个弯,换了种问话方式,语气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是不是受了我的启发和激励,才当了世界冠军?”
林翊珩站直了些,他毫不掩饰的嗤笑了一声,“所以你觉得——”他拖长了音调,“是你把我培养成世界冠军,现在想分享成果?”
夏颂:“……”
她也没那么不要脸,分享成果就算了,您老人家能不记仇就不错了。
哎?
不对,所以他知道她说的那些话?
“你,真听到了?”
夏颂紧张的看着他,等他接着说,比等待高考成绩的时候还紧张。
“嗯。”
林翊珩的表情很淡定,“我耳朵又不背,恰好路过。”
啊啊啊!!!
死了死了!
夏颂羞愧的无地自容,慢慢转了半个身,不去看他。
林翊珩继续说:“那不很正常吗?学霸看不上学渣,就像——世界第一看不上世界第二。”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说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一般平和。
但毕竟背后诋毁过他,她还是觉得非常羞愧。
半晌,她又问他:“所以,我这算不算得罪过你?你不会报复我吧?”
林翊珩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说:“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才去拿了个世界冠军。”
“然后故意跟你假扮情侣,再帮你直播,请你看比赛,还开车来这让你请我吃饭,宰了你100多块大洋!”
夏颂:“……”
林翊珩看着她,下巴抬了抬,“要不你再说句话?”
夏颂茫然:“?”
“看我是不是那么听你的话?”
他突然提高了点音量喊她:“夏颂!”
“?”
第一次听到他喊她名字,有种怪异的压迫感,夏颂感觉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夏颂突然有种自己自视过高、自作多情的感觉。
他俯身,眉眼低垂着凑到她面前,视线直直的勾着她的,语气变得漫不经心,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点不屑:“再说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无疑,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然不是。”
这句话也不是拍马屁,夏颂真心实意觉得他不是。
“不过,曾经是有那么点耿耿于怀。”
“那你觉得——”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声音带着蛊惑:“现在呢?”
空气中掺杂了暧昧,她的感官无限放大,神识四散,脑子似乎卡了壳,不知道他问的现在是指现在什么?
在他灼灼的注视下,她竟然还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张脸真帅啊!不,只用帅形容太肤浅了,他天然带着一种勾人的魔力,让人的原始兽性蠢蠢欲动的魔力。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判断,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我没有那种想法,现在是我高攀不起!”
林翊珩没说话,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笑了笑,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满意。